出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
作者：木予
港股或有望迎来“快递柜第一股”。
8月30日，丰巢控股有限公司（下文简称：丰巢）正式向港交所递交招股说明书，由华泰国际担任独家保荐人。三日后，公司宣布委任招银国际和招商证券为整体协调人，负责后期全球发售工作，为发行上市寻找合适的基石投资人和锚定投资人。
据招股书显示，2021-2023年丰巢分别实现营收25.27亿元、28.91亿元、38.12亿元，但期间经营亏损累计高达29.60亿元，经调整净亏损也达到24.41亿元。2024年1-5月，公司首次扭亏为盈，经营利润和经调整净利润分别录得2.09亿元、2.19亿元，毛利率同比提高超22个百分点至26.1%。
增长全靠电商退换货？洗衣、家政撑不起第二曲线
结合招股书披露的数据来看，2021-2024年前五个月，丰巢总营收的同比增速分别为14.4%、31.9%、33.6%。整体增长势头看似喜人，但细究各项业务不难发现，昔日占主导地位的快递末端配送业务已显露颓势。
所谓快递末端配送业务，是指丰巢面向快递员或快递公司，按照存入智能快递柜的包裹件数收取服务费。报告期内，快递末端配送业务收入分别为14.55亿元、16.86亿元、18.36亿元，同比增长15.8%、8.9%、10.2%，对总营收的贡献比例由2021年的57.6%降至2024年前五个月的40.8%。
主营业务增长乏力的背后，是不容忽视的风险和局限。
一方面，包裹存放快递柜需要征得用户事先同意。2024年3月1日开始生效的《快递市场管理办法》更是严格规范，经营快递业务的企业未经用户同意，不得擅自将快递投递到智能快递柜，情节严重的将处以1万元以上3万元以下罚款。不难预想，新规之下快递员和快递公司将更加谨慎地使用丰巢的快递柜服务。
另一方面，快递末端配送的主要客户是快递员，业务天花板并不高。据公开信息显示，快递员的派件提成约为每件0.5-1.2元，“价格战”最激烈的时候每件收入甚至低至0.2元，而丰巢智能快递柜收取的每件包裹服务费通常介于0.2-0.4元之间，至少占快递员派件收入约20%。
基于该业务收入和运送包裹数量简单推算，2022年丰巢平均每件包裹配送收入同比提高23.4%达0.29元，但很快2023年便小幅下调至每件0.28元。2024年前五个月，平均每件包裹配送收入与2023年全年基本持平。这一定程度上说明，快递员对于投递智能柜的成本变动极为敏感，快递末端配送业务规模提升空间十分有限。
相较之下，消费者智能交付成为拉动丰巢增长的“主力军”，业务收入在短短两年内从1.49亿元飙升至10.20亿元，2024年截至5月31日已实现收入6.92亿元。报告期内，消费者智能交付业务规模同比增速稳定在100%以上，占总营收比例由2021年的5.9%激增至2024年前五个月的36.3%。
丰巢进一步将消费者智能交付业务细分为电商退换货综合服务和个人散单寄件服务。2021-2023年，个人散单寄件包裹数量保持在1亿件左右，而同期电商退换货包裹数量从1850万件显著增长至1.34亿件。2024年前五个月，丰巢支持的电商退换货包裹寄件数已达7720万件，约为2023年全年的57.8%。
与此同时，丰巢通过电商平台或直接向消费者收取的寄件费用一路走高。基于该业务收入和运送包裹数量测算，2021-2023年，平均每件包裹的寄件收入分别为1.31元、2.18元、4.37元。2024年1-5月，单件均价已涨至6.10元，较2023年末涨幅接近40%。
尽管量价齐增，消费者智能交付的毛利率却呈下降趋势。据招股书显示，由于逆向物流服务相关采购增加，报告期内该业务毛利率从2021年的31.3%直线降至2023年的9.8%。2024年前五个月，毛利率已经缩减至7.3%，同比减少5.1个百分点。
除了上述两项业务，丰巢还有不少增值服务，包括会员、广告、包裹滞留费等。其中，洗护和到家生活服务自2022年推出以来备受关注，截至2024年5月31日订单量分别达到96.2万份、7.14份，较首次上线时翻了约14倍、4倍。
不过，增值服务及其他业务的收入增长并不同频，2023年录得约9.56亿元，与2021年相比仅微增3.7%。换而言之，洗护和到家生活服务的增量大概率是靠低价换取，仍处于烧钱抢市场的起步阶段，能否长成第二曲线还是未知数。
高度依赖顺丰控股 对赌协议隐忧难解
由顺丰控股联合中通快递、申通快递、韵达股份以及国际物流巨头普洛斯共同孵化，丰巢可谓“含着金汤匙降生”。2015年成立后，公司在短短2个月内融资总额就高达10亿元，顺丰约持股35%。
然而好景不长，2017年顺丰和菜鸟因为“数据接口”产生矛盾，丰巢被推上风口浪尖。虽然最终双方全面恢复合作和数据传输，但隶属于“菜鸟系”的中通、申通和韵达（包括关联投资平台）于2018年分别以6.98亿元、8.19亿元、12.12亿元对价，向顺丰旗下的出资平台玮荣发展转让全部股权，自此与丰巢再无瓜葛。据招股书披露，顺丰创始人、董事长王卫及控股股东明德控股目前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共计持股比例达36.54%，投票权约为48.45%。
不仅牢牢掌握控制权，顺丰还是丰巢的第一大客户和供应商。
2021-2024年前五个月期间，丰巢来自前五大客户的收入分别为1.38亿元、1.66亿元、2.42亿元、1.20亿元，来自顺丰的收入占比2022年以前浮动在44%上下，2023年之后达到60%左右。同期，丰巢向前五大供应商的采购额分别为15.32亿元、9.62亿元、14.94亿元、8.88亿元，而向顺丰的采购额占比从2022年的最低点25.5%，大幅增长直接突破70%，占当期销售比例高达45.0%。两项指标双双不降反升，丰巢能否“独立行走”也有待验证。
高度依赖顺丰问题未解，丰巢硬着头皮也要冲击资本市场的原因或是一纸对赌协议。
招股书显示，2021年1月挚信资本、红杉中国、全明星投资、亚投资本和鸿为资本联手向丰巢投资了4亿美元，成为B-4轮普通股股东，并签订了对赌协议。按照彼时约定，若公司在投资期满四年之际没有满足上市资格，股东有权在2025年1月27日后一个月内行使赎回权。
2024年8月，丰巢紧急与B-4轮股东修订协议，将赎回条款触发日期延后至2027年1月31日，并约定在公司向港交所递表申请IPO前暂停。为了让股东们同意调整，丰巢按照每股约0.17美元支付特别权利调整费，合计超8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5.67亿元。
根据附有赎回权的股东应付款项管中窥豹，2023年公司对B-4轮股东的应付款和利息已高达35.64亿元。如何说服投资者们为其不算诱人的商业模式买单，按时上市摆脱对赌协议，是丰巢亟需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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